第199章 暴雷
每个月的投资金额，都是翻倍增加。
这两周是入金时间，山东各地的汇金楼已经有二十二家。一车车的金银铜钱离开他们所在州县，一路辗转多次换手，还有人断后以防跟踪，最后都悄悄进入白云山庄。
每个汇金楼只会留下少部分准备金，给那些退金，或者取走红利之人。
某一日所有留在楼里，由相派遣负责管理账目，和联络的管事全都说请假一日。
然而到了上班时间，人却还没有来。
派人去他们住处，已经空无一物。
有的代理开始心焦，有的没当回事儿。因为账目都很简单，他们的手下也能处理。
西门庆对此就没太在意，让手下们继续收钱记账。
正在赶往狮子楼时，见王记还关着门。向跟着的随从问道：“王真还没回来吗？”
“回大官人，一直没回来。”
“哦。”
半个月前，王真对其说要出门做笔生意，最多一月便回。
到了将钱运走的日子时，相府却还没派人来，这就让许多人有些心慌了。
“大官人，范县的陈代理派人来了。”一名伙计向西门禀报道。
“带过来吧。”
来人给西门庆见礼之后，便道：“西门大官人，我家主人命我来问问，孙先生可派人取钱来了？”
“你们也没人去吗？相府的人呢？”
西门庆皱眉问道。
“没人来啊，相府的人前几日请假后就一直不见。”
“也请假了？”西门庆疑心顿起。
对身旁随从道：“你立刻骑马去郓州，问问那里的汇金楼王大官人情况如何？”
“是！”
这样的事早几日就在各地代理发生着，在和相邻州县代理确定情况后，已经有十几匹快马驶向阳谷县。
他们都知道，最早和相府联络的就是西门庆。但是所有人只当孙先生那里怕是有什么急事，或者变化，没有及时通知他们。
沈潮看着李政和他四名同乡，以及二十多个管事。
“你们这次做的很好，暂时先在庄里休息几日。一会儿就给你们发奖金，过两天会安排你们南下。”
“是，主人。”
李政带头表态道。
他执行这次任务，会得到五万贯的奖励。其他人除了假扮王真的多了些，其他人也都是数千贯起步。
待众人退下，刘大宝兴奋道：“官人，数据统计完了。咱们一共得了八百六十万贯，还有抵押给钱庄的一些土地店铺，折合起来也有三十多万贯。
就是可惜最后一批的入金，只能留在代理那了，估计也得有一百多万贯。”
“安全第一，估计消息都快传到相府了。尽快安排李政等人南下，那里才是富庶之地。”
“是！”
正在这时，有人来报派去天花疫情区的几人回来了。
沈潮立刻来了精神，急匆匆的前去查看。
五个种了牛痘的人全都安然无恙，在几名队员看管下回来了。
沈潮向年纪最小青年道：“说说情况，都怎么样。”
几人知道任务完成，脸上都带着喜悦。
听到沈潮问话后，却都脸色有些不好看。
青年道：“俺们五人到了疫病区后，就见到每个村子都有人死。其中小孩子最多，往往一个村的都会传染上，只有数人能活下来。
到处都是哭嚎声，俺们受不了扔下些食物就去别处。
可周边村子也都被传染了，有的地方还不能通行，俺们就找了个发病村子住下。结果住了一个多月，什么事都没发生。疫病消失后，俺们便回来了。”
沈潮点点头，“这么看我们的方法是奏效了。”
在场之人全都神色兴奋，跟随而来的秦孝杰对沈潮长施一礼道：“官人功德无量，受学生一拜。”
这一刻的他对沈潮敬佩至极，威胁人们数千年的一个瘟疫，就这样被攻克了。此事公布出去，必震惊天下，载入史册。
“还是要小心验证，起码做到种痘不会出现意外。你去找一头生痘疮的病牛，再找一头小牛。这次咱们增加种痘人数，看看效果如何。”
“是!”
一转眼就到了汇金楼发放红利的日子，可依旧没能联系上相府中人。
而且消息已经传开，所有代理商中的相府管事都不见了。整个市面没有一点消息，就像没出现过这伙人。
本来有人打算用入金的钱先顶一顶，或者就这么继续下去。反正每月投资的钱，远大于支取的。
可当投资者们有人知道消息，并偷偷取出本金时。消息彻底传开了，恐慌情绪迅速蔓延。
只两日，便将一个月的入金全都取走了。
剩下的人取不到钱就堵住各家汇金楼，事情越闹越大。
阳谷县令正带着管家站在西门庆的汇金楼二层，脸色极为难看。此时的汇金楼早就凌乱不堪，座椅板凳门窗，全都被砸的稀烂。
至于蔡京的那幅字，也不翼而飞。
县令咬着牙道：“西门庆在哪里！”
管家也一脸气愤，因为他也把身家投了进去，足足八千贯。
颤抖着声音道：“昨日还在来着，今早就不见了人影。”
“封城！给我搜！”
“是！”
阳谷县立刻关闭城门，衙役们全都出动，前往了西门庆家里。
哪知到了地方，只有几个奴仆和妾室在。
“说！西门庆藏哪儿了？”
都头杨厉凶狠问道，他也悲催的投了全部身家。
一名仆役哆嗦道：“天刚亮老爷就带着夫人和少爷，驾车出去了，说是晚上就回来。”
“搜！看看家里还有什么！”
顿时鸡飞狗跳起来，衙役们一个个房间开始搜查。
“启禀杨都头，什么值钱东西没发现。”
杨厉开始浑身颤抖起来，眼睛都红了，那可是他十几年的积蓄！
“西门庆！老子要是抓到你，非剥了你的皮！”
接着又带人来到城门处，一番询问，原来城门刚开，西门庆就带着家人和几名奴仆出城了。
杨厉立刻回到县衙，此时县令，齐县尉，主簿众多官吏全都在一起等消息。因为他们全都投了钱，个别几人只投入部分钱财，很多都是押上全部家产。
例如主簿，就把自己的田地，商铺抵押给了大通钱庄。